写航行日志是个很讨厌的活儿,为啥不能叫 +2er0 自动记录啊,还非得叫做船长日志,这是什么坑爹的传统啊。唉,我就简要记一下吧。
这次的事一开始其实进行的挺顺利,直到我他妈膝盖中了一箭,跪了好吗。
什么革命军和联邦政府跟老娘半块钱的关系都没有好不,你们就一蛋疼的极端环保组织,还革命呢,总共就四颗行星,能有什么作为。就算帮你们弄个情报老娘也不会少吃银河系各种生物的,更不会卸掉零号上的核融射线驱动器。妈的,我不是抱怨,真是看不惯这些固定空间点社会的狭隘种族。
总之到了联邦那啥阿尔法空间站跟前,弄坏咱们行星际小飞艇的引擎,成功发送求救信号,被当作遇难渔民救上空间站。联邦这帮人也是瞎的,看老娘低调奢华的高尚气质像个渔民吗。目标是空间站三层的档案馆,档案馆里有封禁的联邦殖民期黑历史。所以说你们这些固定空间点社会的生命体没见识,黑历史有个啥啊,不就是些屠杀边缘小星系智慧生命体的故事吗,没听过有句古老的地球格言叫做弱肉强食吗,人家殖民的时候饿着肚子不吃那些低等智慧生命怎么办,你们保护动物,那植物还是我们的朋友呢,植物也有高等智慧种族,你们不要杀害他们都他妈光合作用去啊,光合作用还会吸收智慧光能场呢。联邦也白痴,这种事情本来也没啥,非要掖着藏着,还得老娘去你们那个老得一逼的破档案馆里翻纸质手稿。
不过一想到咱们的报酬,一片可能埋着露阿银矿的土地,我估计我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在去三层的电梯上。露阿银是他们那个该死的极端环保恐怖分子大本营卫星上的特产,近来被发现又轻又硬价值非凡。他们自己没勘测开采技术,只好卖土地开矿权,这下咱们发了。
进入三层是按照 +恶男Jet 在船上联络还我家园革命军的人发来的信息,和他们潜入在空间站的人接头,他给了我一张通行证,这样通过港口区关卡上的电梯。
三层是生活区,档案馆就在学校边上。人们正热热闹闹地搞节日庆典,鬼才知道他们啥节日,反正游行的队伍挺长。我在街边的拉面铺子里碰到了熟人,一个美丽的西加加尔星舞女。跟她打了招呼,她很欣喜能在这儿遇到我,她是他们专门请来为晚上的庆祝活动演出的。我赶紧为了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而问她档案馆在哪,别看这姑娘挺漂亮,实际上跟熟人是个超级话痨,我可没时间听她讲八卦。
正转身走的当口,忽然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跟上去仔细一看,竟然是很久以前在地球认识的发小妹子,当时我那个吃惊不亚于一口塞下一个露阿鸟蛋。她穿着某个我不认识的星舰制服式的礼服,跟着一个游行队伍缓缓向前。等等,她确实可能是冬眠到现在苏醒的,但也可能是通过基因工程保留了生物信息,这已经是好多代了,克隆N号之类的,总之我得先冷静。忽然间她扭头看向我这边,我心跳都快停了,但她好像没有看到我,表情漠然地转了回去继续随着人群前行。说实话我有点失落,就算现在确实不能暴露,但毕竟是这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了。她还年轻得很,时间并没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一切都好像很久以前我们时常见面时那样,只是我已经衰老得她认不出了。
我也收回目光,转身向远离嘈杂人群的方向走去,其实庆典的喧闹声早在看到她的时候就远离了我,我感到一阵疲惫,想要快点了事,拿银子走人。
Jet告诉我,一个人的地面作战小分队队长 +口水龙 在出口处等待接应,已经就位。我迅速打开全频段电磁波迷彩混进档案馆,开始拿出在地球读书写论文的技能翻阅积满粒子浮尘的书架,估计这么多年没什么人还有这种古老的能力了,所以这些书也很久没有被翻开过,所以他们才会找我。大概有七个半单位光年跃迁时的功夫吧,找到了两个随军记录员的手稿,还有一张联邦政府的“开发许可证”,其实也就是屠杀许可,够了,收工。
迅速往出口走,远远就看见刺蛇和那个西加加尔星姑娘搭上了话,两人在那笑着说着什么。于是用内部通讯频段跟刺蛇说可以拉西加加尔星姑娘上船,他没回答不知道听见没有。
人群开始像广场聚拢,我也随着人群移动,同时打开通讯器把加密好的扫描资料传给Jet,之后Jet就可以与傻逼革命军进行交易。想到一上船就可以拿到开采许可,成为拥有露阿银矿的人生赢家,我心情十分愉快。
人们仰着脸看广场中间的台上,空间站城市市长发表庆典演说。由于所有进出港数据都要经过审核,我们只能运用分段密文传送,我只好耐心等着,听市长冗长的演讲。抬头看到我那妹子也坐在台上,就在市长旁边,这家伙,发达了吗。
这时Jet的声音传来,说要我们与另一个间谍汇合,他们安排我们回船。数据就快传完了,市长开始向民众介绍幼驯染姑娘。原来她已经成为横跨几个小星系的矿业大亨,这次来是和联邦城市签订开采协议的。我忽然觉得搞不好她也有露阿银矿的土地所有权,刚好,这下我们一样了。我心里得意地想着之后可以把开采权送给她,由她来代理开采,这样不仅可以讨佳人欢心,还可以省去我与开采队打交道的麻烦,虽然比自己弄所有程序收益少点,但可以直接获益不用操心。
护送我们出港的间谍头像传来,居然是西加加尔星姑娘,好吧,这已经接上头了,万事俱备,就等数据传完。我又看着台上熟悉又陌生的妹子,她面无表情,仿佛在认真听,又仿佛另有所想。演讲结束,市长祝大家吃好喝好尽情玩乐,很好,尽情玩乐吧,没人会注意到我们。我开始往出口走,刺蛇也看到了我,数据传完了,我就要发了。我行走在欢乐的人群中,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周围的喧闹和我保持着距离,感觉人们一哄散去,但又忽然停下,有些角落传来咒骂声。
“怎么了?”我立刻询问Jet,他负责全过程的信息搜集。
“不知道,好像是空间站港口出了问题。”
“船长,”刺蛇说,“好像是那些恐怖份子做了点什么,传完了吧,你快点过来我们扯乎。”
“你们才是恐怖分子呢,我们是革命军”刺蛇的话筒里传来西加加尔姑娘的声音。
我不禁在心里咒骂,搞你妹的恐怖活动啊,用脚趾想都想到了,肯定是他们趁着今天人多想要以空间站的人们做人质,要挟联邦放弃露阿矿藏退出他们那可怜的四颗行星。妈逼你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总指挥吗,四颗星各搞各的,老娘还没出去呢,你们这么破坏了空间站的通道,老娘跑路的时候岂不是很明显。
我跑到电梯口,刺蛇和西加加尔姑娘迅速打开电梯门,我们闪了进去。
“你们他妈的怎么回事啊。”电梯门一关我就忍不住骂西加加尔姑娘,“你怎么也跟他们那帮傻逼混在一起,没有动物蛋白你能保持皮肤弹性吗。”
“我只是被临时拜托接应你们的,我们家在露阿四星有地,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干嘛不帮他们一把。”西加加尔姑娘撇了撇嘴,“我哪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但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好吧,没人会,我只好也撇撇嘴,不做声了。电梯还在运行,Jet忽然接进来叫我们快点,恐怖份子们威胁要在空间站里放生化武器,他们掌握一种退化病毒,会使高等智慧体退化至低级状态。“然后在空间站发微波把这些食材全部热了吃吗?”我没忍住吐槽,“他们自己倒是不用带任何防护面具,因为这种针对高等智慧体的病毒不对他们起作用。”我们三人笑笑,继续向下。
不行,我忽然收起笑容,幼驯染妹子还在三层,要是他们真放了病毒岂不是糟糕了。我在刺蛇和西加加尔姑娘惊异的眼光中将电梯停下又按了返回:“得救个人。”我说。不管她是不是本人,复制品也得救,妈的,我这么有情义,我自己都感动了。
我冲出电梯,现在不太记得怎么穿过一片混乱的人群的了,跑到台前用晕眩效果打了一枪,从目瞪口呆的市长旁边一把把她拉了下来,扛着她开始猛跑。她昏倒之前倒是一脸镇定,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又是一切顺利地跑到电梯,下去到出口,坐上西加加尔妹准备好的穿梭船,顺利得我都有点莫名其妙,人品终于爆发了?
可想而知,当整个空间站的出口都被封锁完全没有进出船只的时候,一艘小船是多么明显。还好我们走的比较及时,尽管联邦在事发后集结的警卫舰发现了我们,但由于先发以及相反的加速度,要追上我们是不太可能了,等上了零号,就可以跃迁把他们甩得远远的了。我一边驾着穿梭艇狂飙一边得意地跟醒了的幼驯染妹子说明情况,并表示我会把我的露阿矿开采权送给她。她连笑都没笑,我自讨了个没趣,只好闭嘴开回了零号。
四人登船后,我发现迎接我的不是干了一大票以后的兴高采烈,Jet阴沉着脸递给我一块显示板。上面正在播新闻,内容是,还我家园革命军绑架了联邦商人潜逃,画面定格在我们的小穿梭艇上。
“还有空间站的人呢,一个城市的人都没播,播了我们,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Jet说,“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船长大人。革命军在交易的时候说我们绑架了他们的干部,是联邦的走狗,不仅拒绝支付报酬,而且已经锁定了我们准备包围了。”
操,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只能傻兮兮的看着幼驯染妹子,问她怎么回事。
妹子描述完之后我才终于拼接出整个情况,她是他们露阿银矿的所有者,大股东,所以也是革命军的赞助者。但联邦政府并不知道她和露阿四星的关系,她的表面身份还是矿业大亨。其实这次联邦把她作为上宾邀请去洽谈开采事宜,他们就打算上演一出劫持联邦重要人士的戏码,来讹诈联邦要求撤矿。结果没想到被前去为他们后续宣传工作打工的我们横插一手。
听着这些,我当时的心情真是,萦绕的纳尼挥之不去,满心的卧槽无从表达。“冰箱!”我大概声音吼太大了,船员们都一副“冷静啊船长”的表情看着我。 +HAL277K 匆匆跑来问我什么事。“给我来一杯,越烈越好,要冰的。”我说。冰箱说:“可是,船长,喝酒对身体不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只是在思考对策。正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零号响起了警报:“警戒状态,远程传态系统已被入侵,L⑨你可以去死了。船员们,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献上L⑨的首级,我就带你们逃跑。”这时船身一摇,我们被攻击了。
“我估计是联邦的人在入侵,他们舍不得炮弹。”Jet说,“而革命军没那个技术,只好轰我们。”
“正解。后有联邦追兵前有恐怖分子,太棒了,”我迅速跑上舰桥,“零号,找出国际歌,用那个频率在30度极角上震动飞船,给跃迁器充能。”看这些小嫩鸟们再怎么锁定我们来传态。
有两个联邦条子登舰,刺蛇小队长去收拾他们。Jet去联邦面张开防护力场,并随时准备拦截,毕竟论火力,联邦的炮弹我们是吃不起的。我一把拖过冰箱,将它塞进炮筒,同时跳进小型战斗飞机。刺蛇把那俩条子也塞进炮筒打了回去。
轰的一声,冰箱在革命军聚拢的小舰队前炸开,我们存放的生熟各类肉食像陨石雨般射向他们,有的船被劈头盖脸淋了一身肉汁。哼哼,总算爽了,素食主义者们见到这傻了吧。我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拽回冰箱,跳上零号,跃迁器充好能了。
“准备跃迁,3,2,1,跳。”
整个空间终于安静了,前方又是广阔黑暗的宇宙。
我问西加加尔姑娘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航行,在船上做做接待工作,她嫌我们赚不到钱,不愿意。幼驯染妹子当然不是我从小认识的那个,不知经过了多少代,虽然确实是她的基因,但经过不知多少突变,早就并不十分相似了。是我的记忆也经过了太长时间,变的模糊扭曲了。问她愿不愿意留下,她说她才不愿意跟我们这些卑鄙可耻的海盗在一起呢,唉,那些高尚的环保人士在她那可爱的小脑袋里塞满了屎。
我叫西加加尔姑娘送她回去,看着她们的穿梭艇远去,我内心充满了悲伤,我的露阿银矿就这么没了,真想把他们通通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