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现场的时候,Za某已经在墙上开了个大洞,四周一片狼藉,猛烈的太阳底下似乎一切都在燃烧,冒着浓烟。
我只是想复制几本经书看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甚至听到僧侣的低声啜泣和祷告,或许是诅咒,我想。
这星球上的主要住民是种体型像猫科体表又布满细密鳞甲像是两栖动物的生物,说起话来也喵喵的,但频率低于地球的猫科,是一种低沉的喉音。
“停下。”我说。Za某立刻停了下来,四周的声音也因为一惊而停了下来。一片肃静,我感到所有目光都灼灼印在我身上,头顶的太阳也烤得人发昏。
我努力想着接下来的对策之时,僧侣们渐渐开始窃窃私语。
“我是L⑨船长,你们也许没听说过我,但我是个挺有名的宇宙海盗,从今天起你们就会记住我。”我干嘛说这有的没的,“我这次来只是对你们的经书有点兴趣,想借来复制几本看看。你们损失可以申报银河文物保护处边境服务中心,他们会帮你们申请保险公司的赔偿。”零号用之前三叶虫下载的词典翻译了过去,这语言还挺好听的,很低沉,跟哼歌似的,不过我干嘛这么客气。
他们似乎还有什么疑虑,没有停止低声讨论。
“你们不用害怕,我不会吃人,但我也不会征求你们的同意,只是告诉你们一声,如果你们有人肯介绍典籍给我那当然最好,没有的话我就自取了。”我的语调似乎又稍嫌严厉了点,他们一下子又安静了,这些人呐,有虔诚信仰的人遇到什么都不信的无耻混蛋会不会对神明产生怀疑呢。
忽然,他们又开始交谈,我正要失去耐心,但听到他们口中似乎重复说着一个词:拉卡诃玛喵。laka似乎是他们词汇中黑色的意思,也有时间的意思,诃玛有神明的意思,当然在这个遍地神明的星球我觉得好像什么都可以是神明,连起来是说时间之神?
“有完没完啊你们,我进去了。”
他们停了一下,然后齐刷刷跪了下去,口中念着拉卡诃玛这奇怪的词。
“我操,这啥情况。”我赶紧跟零号通信。
“船长,拉卡诃玛是他们的神明之一,俗称黑神。”Jet把三叶虫整理的语言包传给了我。
“我很黑么,我还没他们晒得黑好不好。”
“但是你心黑。”714在一旁插嘴说。
“滚,你们说相声呢吗。”
“船长,请说通用…”Jet还没说完,三叶虫就插嘴说,“相声是一种古代聚集民众举行的一种祭祀仪式,通常由或一至五个祭祀举行。”这是在说笑话吧。
“给我查查,这个黑神是干啥的。”
“时间之神,掌管毁灭与创生。”这个相信轮回的行星,毁灭与创生由一个神来掌管。时间和黑色是一个词,也是挺好玩的一点。
“是说刚刚毁了他们庙的一面墙,就被当作暗黑破坏神了么。”我说,“这也太容易把人当神了吧,生拉硬扯啊,虔诚过头了吧。”
“船长你看墙那边,”Carl指着那个洞说到,“好像打出地下水来了。”的确那边地面似乎是湿的,我们跨过残垣,果然看到有一处残渣堆积处汩汩涌出水来,是这个原因么,居然被当成了神,真好玩。的确,打出水来对这颗漫布橙红沙砾的星球来说简直是神迹,很多年以来他们并没能形成连绵的城市,只有环绕一个个水源的以庙宇为中心的部落,并驯服了一种长相丑陋性情温顺的沙漠巨形六足龟甲蜥蜴来往返于部落之间。更有趣的是同时还有看起来很先进的太阳能沙漠船,刚来的时候看了,六组大厚轮胎架着太阳帆,很是好看。所以白天用沙漠船,晚上骑着蜥蜴跑,他们自己又是猫蜥蜴,想想都挺有趣的。
我对Za挥挥手,它咚咚地跑了过来,“在这再锤两下,把这些残渣清开。”它照做了,水涌了出来,僧侣们快哭喊起来了。我很满意,立刻转身带Carl和Za以及隐身人离开了,虽然我也不知道隐身人有没有跟上。深藏功与名,这是一个从天而降毁灭并且同时创生的神应该做的。
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他们会把经书双手奉上的。
见我们要走,僧侣们七手八脚牵来一头巨蜥龟,套在一艘船上,原来晚上不是骑蜥蜴而是坐蜥蜴拉船啊,我有点失望。他们把船牵到我们跟前,就立刻毕躬毕敬地远远退下了。
这日头真是晒,空气都晒得皱巴巴的还乱抖,有点风也滚烫,还带着沙尘,好在不是很细的沙,不然真不知吹到身体缝隙里会不会出什么毛病。
我们的着陆点就在这部落边缘,这是这颗不大的行星最大的生物聚落,有着人们会来朝圣的大寺庙,里面收藏着这片区域的宗教典籍、历史记录、科技研究,也可以说是最大的图书馆。
远远看到我们的穿梭机在阳光下闪着光。
Carl一路上一只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终于开口说:“这Za啥啥你到底是怎么捡来的,杀伤力这么大又很容易失控。”
“反正我能控制。”
“虽然不知道怎么弄的,但你用了某种精神污染的手段吧,怎么忽然跑出来个那么奇怪的人。”
“它不是人诶,严格说不是智慧生命,只不过是古代高维空间留下来的人形战争机器。”
“所以你就随便控制它么。”
“人本来就可以控制机器。”
“本来看着零号,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尊重机器有着机械爱的人。”
“本来就是好不好,别把零号和那种战争工具混为一谈,我爱机械,但我不爱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战争狂造出来的武器。”
“可你也在利用这武器,和战争狂有什么区别?我并不是说你不能控制机器,但你随便就用这么强力的武器,不觉得给自己太大力量了吗,你喜欢当个神吗。”
“那只是巧合吧,你咋了。”
“我觉得可怕,我甚至怀疑你会不会也给我洗脑了。”
“我是船长,你应该对我有所畏惧,这就对了。”
“不,我不喜欢畏惧别人,光畏惧死就已经够累的了。”Carl猛地转身,背对着我,“我不想看到你这种控制欲很强的恶心嘴脸,在你处理好这可怕的武器之前,请允许我暂时离职。”说完大步走开了。
你只是看到没啥事干了想溜号去旅游吧,去哪里啊混蛋。
热得很,空气干燥,没穿鞋脚底感觉要烤化了,要是我在这鬼地方融化成一滩水就好了,然后迅速往沙子里渗,然后一下子就被太阳烤干了。
一身沙尘,还混着不停出汗,现在我可能真的挺黑的吧,或者是橙色的?我多久没照过镜子了?钻进地里会不会凉快点?我去穿梭机里翻出来一只铁锹,铲了一下,一阵风,立刻把那个小坑填上了。那些蜥蜴猫僧侣怎么还不来,我多久没洗澡了?
拉着铁锹在地上画了个圈,嗯,这是浴缸,我躺了进去。
天空是鲜艳欲滴的蓝绿色,大太阳晒着,没有一丝云。水有点烫啊,我想。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好像自己已经被蒸发了。
沙船里有动静,是我的幻觉吗。来的时候我们都坐在蜥蜴龟背上,难道船里装着什么?Carl也没检查一下,真是的。但是我懒得爬起来去看是什么,要不要叫Za去看呢,但叫它也好麻烦,真是麻烦死了,活着也好麻烦。
一小块阴影走到了我跟前,可是我懒得睁眼看,“喵?”我说。
“你也是从地球来的吗?”我听到一个低沉地说着地球古语的地球男性的声音,又做无聊的梦了,我想。
“你说你是个船长,对吗?”这梦怎么这么烦。
“滚开,别烦我。”躺在画出来的沙漠浴缸里对着梦里的幻影这么说,我大概病得不轻。
“如果我说庙里的典籍里有一部刻在古玉上的喵般若喵经呢?”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清醒得能听到浴缸里的水哗啦一声从身上带了出来:“走,再去。”
天色终于有点暗了,巍峨的整个橙土山开凿出的寺庙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肚子有点饿了,我搜寻着旷野上有没有乱石堆里会有鸟蛋,这地面,打一个在地上立刻就能吃吧。
这个地球男说想上我的船,“你能干什么呢?”“我是个神棍,可以给你当军师。”虽然我没想清楚神棍为什么能当军师,不过没所谓了,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他在这里挺多年,混迹于各个寺庙里研究各种秘术,久到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和我也差不多吧,半个死人,“好吧。”我说。
靠近寺庙的地方别说石头堆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半颗石头都没有,全是细沙,我不由得拉了拉刚刚军师叫我带上的面纱,果然这么热他们反而全副武装是有道理的。所以说我刚来时的过于清凉的打扮对他们来说也是很神奇的感觉么。
好像傍晚有个祷告活动,军师喉咙里呼噜呼噜地跟引导信徒们走向寺内的僧侣喵了一会儿就放我们进去了,挺有用嘛。
聚集了这么多蜥蜴猫,阳光下很多鳞甲反射着奇异的光,五彩斑斓,十分艳丽。
大祭司登台领念祷告词,猫群缓缓扭动着做些奇怪的动作,很好,我和军师移动到了祭坛下面。有个门,穿过去应该可以到后庭,从一个地下引道向上走就可以到藏经洞。
我摸到门把手,一个梨形把手,上面有几个突起的小点,把它们按下去就可以打开,猫爪子很方面就可以把他们扣进凹槽里,我就得费点劲一个一个抵住它们。
正抠着小点,祭司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起来,一挥手,好像洒了一把什么灰,教众们也开始静默站在原地。
“快点啊行了没?”军师压低声音用喉音说地球语问道。
“马上。这是怎么了,气氛有点不妙啊。”
“它们的一种仪式,”军师沉吟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这个被称作圣城里的寺庙有,人们会失去理智般体验到神圣,我觉得跟祭司撒的土有关,我自己也有神圣体验,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信这个猫的教?那你会看到猫神吗。”
“问题就在这,我不信啊。”
真奇怪,猫群骚动。看他们好像真的看到了神一样,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虔诚的有跪下的,也有跳起来欢呼的,还有的好像听到了无声的音乐扭动身躯跳舞,有的和相邻的猫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太阳要沉下去了,最后的金辉伴着蓝绿天空中火红的晚霞映在它们的鳞甲上,红黄蓝绿交织在一起,晃眼死了,好像组成了什么话要告诉我,我试图定睛去看又什么都没有。走近两步,又好像看到零号在猫群中一闪而过,赶紧想打开通信问问,又发现没带通讯器,奇怪了,我不能用电子脑连线么。
军师忽然抓住我的胳膊,我说怎么了,他说你的船归我了,说着撕下了自己的脸,原来他是只蜥蜴猫披着人皮假扮的人类。敢骗老子,不想活了吧。我一拳冲他脸打去,被他闪过了,打在祭坛底座上,橙土噗簌簌往下掉。我又抓住他抓我的那只胳膊,向前一扯一个大背摔倒在地,跳上前按在地面上,又一拳打过去,自己也被踢了一脚。
把早被我扯下来的面纱拧成条将这披着人皮的猫捆了个严严实实,丢在那里又去找那个门,奇怪的是门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的蜥蜴猫图像,又不太像见到的这些蜥蜴猫,难道就是猫神的画像?这画也不错的样子,抢走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我想。
忽然一只蜥蜴猫从后面撞到我身上,似乎被那只猫扔飞了砸到我,我俩一起在沙子里滚了几滚,弄得我耳朵里鼻子里嘴里全是沙子,呸了半天也没用。刚爬起来又被抱住,这猫居然舔我,紧接着又有猫抱成一团滚过来,站不起来了,妈的。
被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头疼欲裂,跟宿醉似的。
我怎么躺在昨天画的浴缸里?睁开眼睛看了看,实在不想醒,就让我这么被沙子埋了吧。
“你醒了么,船长。”这个间谍居然还敢来找我么,啧啧,胆子真不小,我有点想带着这只蜥蜴猫走了。
睁眼一看,真失望,怎么是人类,还有昨天不是捆起来了么,怎么挣脱的。
“看来你也吸进那个沙尘了,都叫你别掀开面纱了。”他说。
哦,我想起来了,看来是我看到神圣体验了?还真神圣啊,猫神,我居然想抢走神吗,真是没药医。看到神棍军师左侧颧骨肿了:“抱歉啊。”
“还好后来你不知道为啥又揪着一只猫狂揍,还把人家捆了起来,真凶残啊,船长。”
“所以才能当船长啊。闲话不说了,我觉得那个祭司撒的东西,会不会是某种致幻草药的粉末?这周围有属于寺院的田地吗?”
“有,还挺大一片,占着最好的位置,就在水源边上的绿洲旁。”
看到这片田,我想我们大概都明白了,宗教体验都是嗑药么。矮小的白色枝干,化成刺的叶子,开着很小的火红的花,像是一片冰雪上的小火苗。
“估计是拿这个烧了磨成粉,”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嗯,估计没错了,这味道就是在祭祀里闻到的那个。”军师说,“现在呢?”
“去吃饭,我要饿死了。”
这么大的一片城镇居然只有一家酒馆开着。军师说因为是早上,真是胡扯,早上为什么就酒馆不开,早上是人类最需要慰藉的时间,因为要离开床,所以就应该吃酒泡酒来当早餐,才能温暖离开被窝的冰冷内心。
各要了一个喀克荼斯饭,很好吃,一种当地的球形长刺多肉植物一剖两半,里面的果肉和汁拌上沙蛇肉丁和米饭蒸后冰冻,清凉爽口又管饱。再配上冰啤酒,感觉清醒多了,又有活力去揍人,去抢夺,去搞破坏了,世界真美好。
正大快朵颐之时,推门进来的竟然是昨晚的大祭祀。
人们很高兴请他进来,喵喵聊着坐在了我们旁边的地方,真是一只肥猫啊,平时不知吃了多少迷药换来的山珍海味。
“祭司大人,”我搭讪到,“我能请您喝一杯么?”
“哦,外星人啊,你信仰猫神了么?”祭司打量着我,似乎饶有兴趣。
“是的大人,我早已皈依猫神,这次就是来朝圣的。”军师似乎有点吃惊地看着我随随便便胡扯。
“很好,你很有喵慧,”祭祀很满意,“老板,请给我来杯隆柯啤酒,记在这位猫神虔诚的羔羊账上。”
“祭司大人,我听说这圣城有种很神奇的仪式,您挥洒神之吹息,就可以让人见到猫神。”快拿出来给我,有多少要多少。
“你功课做得很足嘛,这是神的恩赐。”
“能否让咱们见识一下呢。”
“这可是神的恩赐,哪能随便拿出来,寺里的祭坛你知道么,里面有个神之龙头,在日暮之时就会喷出神之吹息。”祭司神秘地顿了顿,“当然,得要可以与神对话的人,才能打开龙头。”
“能够与神对话的人不正是大人您么,我千里迢迢走了十年才来到圣城,实在是想沐浴一下神之吹息,能不能请大人帮帮忙呢。”这玩意磕了这么爽,当然很神圣,一定能卖个神圣的价钱。
“有这么虔诚的信徒,也是我们乐意见到的,这样吧,今天日暮你过来,每天都会有暮祷,我可以关照下面人放你进来的。”
哈?你逗我呢,你们做仪式就撒一把,大家一high就没了,我可不想吸。“真是太谢谢了。”
“不过嘛–嘿嘿,”祭司又露出了那种神秘的表情,“就是提醒你一下,你知道沐浴神之吹息需要贡品的吧?”
“啊?”我把快憋不住的笑化成了一个大大的惊讶表情,“可是,大人,我路途遥远,没有办法带什么来啊。”
“这就有点为难了,”祭司又打量着我说,“可以在湖里打一千条鱼作为祭品。”
“这,只有一天时间,怎么可能捞到一千条鱼啊,我这一个月都见不到猫神了吗?”我露出哀求的表情,“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熊掌也可以啊。”
“这个星球上没有熊吧。”
“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了,我看你还年轻,年轻的肉体也可以献祭的,你有把自己献给猫神的觉悟吗。”我看到它不自觉地舔了舔爪子。
“当然!”我拿起酒杯扣在了它头上,不作死就不会死,怎么就是不明白,乖乖拿出迷幻粉什么事都不会有。它“喵嗷”地大叫一声,挥爪抓来,我把酒杯塞给它,飞起一脚将它踢到了柱子上。
还没落地,它就扭头跑向门外,真不愧是猫啊。
“追!”我向军师吼道,立刻追了出去。
门口的Za在待命,我追出去的时候顺便踢了它一脚叫它跟上。我俩追到了一个掩埋在沙子里的密道门口,看来这应该能通向寺院的枢纽所在,古玉喵般若喵经说不定也在,贪婪的东西逃命不会忘了自己的宝贝的。
让Za用锤子砸开了密道门,军师才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这个密道看走向是通向藏经洞的,”和我想的一样,“可是这门打破了没有守护会不会有人偷走或者破坏经典?毕竟这些有文字价值的东西在贫民看来说不定只是小画册子或者能卖几个钱做衣服的破布烂铁。”
“我只是想复制而已,古玉我要了也会让它保有自身价值的。”
“这我知道,但你把门打破了。这些古卷可都是几千年一代一代积累出来的。”
“好吧。Za,我命令你守卫这个洞口,当个藏经洞守卫吧。说不定能化去你心中的戾气,也比跟我四处漂泊被我利用好。”
“虽然还不是很了解,但觉得好像没有跟错人诶。”
“少拍马屁,走吧。”
感觉有一辈子那么长,终于看到尽头有亮光了,奇怪得很,明明外面阳光太亮太刺眼,进到黑暗里人就会不管什么阳光都会渴望。
环形广场式的藏经洞里,迎接我们的是。。。喷火龙!
哦不是喷火龙,是一种巨大的蜥蜴,还长着翅膀,还会喷火。不过要说是龙龙会哭吧,长得太挫了,而且飞不起来,只会扇着翅膀给奔跑加速 果然鸟类是爬行类分化出来的啊。。。所以说我愣着观察个屁啊。
“跑!”我和军师又躲回了密道里,面纱都被烧黑了半截。
“这啥啊恐龙吗他们怎么还有这东西。”
“冷静,只是巨形蜥蜴而已。”
“现在怎么办?”
“你去找Carl,也是个人类,估计在城里喝啤酒,找到了你俩去把阳电子炮拿下来,把货架底板卸下来可以运进来。”
“嗯就是第一次见跟在你旁边那个么。”
“对,快去。”
“你呢。”
“我再看看有没什么别的办法不惊动这怪物偷出来。”
应该叫Za那个人形兵器进来。唉,还是Carl更重要,而且看这铜墙铁壁般的鳞甲肌肉,要打又是一场恶战,我又何必让已经被我命令皈依的人再来犯险。
又从密道悄悄出去,想看看有没什么缝隙能让我钻到书架上去,妈的,这货这么肥反应还挺灵敏,立刻瞪着五只黄澄澄的眼睛瞪向我。我去,我明明很轻了。诶等等,难道是嗅觉或者空气振动?我抓起一把沙子扔了进去,没反应,又把身上披的纱团成一团丢了进去,它立刻追随着那团衣服跑了过去,果然是嗅觉。
嗅觉要怎么办,我又没办法去掉自己的味道,一定是晚上在那个沙地浴缸里洗澡沐浴露打多了吧,我想。对付灵敏嗅觉最好的办法就是强烈刺激气味,一定能废掉它的嗅觉,之所以不说废掉鼻子是因为据观察没发现它的鼻子,还有它追踪气味的样子,感觉嗅觉接收器似乎是长在腿上的。到哪里去找强烈刺激气味呢?都怪那个肥蠢老祭司,乖乖把草交出来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我想到了致幻草药,我真是个天才。
花田就在旁边,太阳那么猛,取下假眼里的透镜一下子就点燃了,烧吧,反正现在我也不想要了。
就算拿打湿的衣服捂住口鼻,还是感觉有些莫名地兴奋,感觉好极了。我穿过狂欢的人群,谢谢我吧,是我让神降临的啊,感谢我和鱼,猫神赐福于每一只猫喵。不,这是我作为一个神,卡拉诃玛,给予你们的恩赐,你们要有爱,要爱与和平喵。
冷静冷静。加快代谢,大太阳晒着出了一身冷汗。
再走进密道,大蜥蜴已经在扭来扭去哈利路亚了,多欢乐,人就该这样,蜥蜴呀猫呀也一样,活着就多给自己找点乐子,别整天都苦大仇深的。
我复制了锁起来的那个大书架里所有的经卷传给零号,告诉Carl和军师不用带阳电子炮来了。不管你们为不为自己船长自豪,反正我是有点点自豪,毕竟算是斗过恶龙的勇者了吧。
古玉没在书架上,我看到空地正中有个盖子,掀开,果然在里面。
太顺利了,这就是智力的胜利。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大蜥蜴柱子一般的一脚踩下来,我拿着喵般若喵经就地一滚,还没站起来,就结结实实被尾巴扫到了。
摔墙壁上的同时,眼睁睁看着古玉也碎掉了。妈的,我就没有一次能交好运吗,猫神也不能拯救我吗,死了算了我操。
不行,死在这里的话,两天就变成橙色的沙子了,我可不想变成橙色的。
踉踉跄枪走回我画的浴缸,已经不在了,被风抹平了,但我知道浴缸就在那,在我心里。倒进去的时候好像能听到水溢了出来。真想洗澡啊。
一只秃鹫落在肚皮上,真沉呐,我睁开眼看着它,抬手做个射线枪的样子:“biu–”,它跳了一步,看了我一眼,却没有飞走。
“我还没死呢。”它还是没理我,“喂——”
“真难看呐,船长大人。”是Carl的声音。
“那就别看。”
秃鹫飞走了。